2014年一月,我開始了彰化和新竹兩地通勤.
星期一或二沒診的時候,從彰化到新竹,有時搭高鐵,有時搭台鐵.
一剛開始,還蠻好玩的,但沒幾個禮拜,就累到不行...我開始想,這樣不是辦法.
做出要離職的決定以前,抉擇與掙扎是痛苦的,一旦做出了決定,不知為什麼反而覺得輕快許多.
我還記得某個禮拜六中午,我到新醫院找主任面談.主任剛看完一百多號,有點疲憊的跟我談了一些這裡的工作狀況.我認為,他是個很值得信賴的老闆.我說了我的家庭狀況,我必須花許多時間照顧一個幼小的孩子,希望將來他能諒解.
事實上,他真的能諒解.我很幸運.
新老闆,希望我四月到職.多快呀,四月一下就到了呢.
於是我必須向老東家提出要離職的要求.我還記得某個禮拜二的下午,我換了開刀房衣服,到開刀房等主任下刀.
主任一如往常的有兩個房間,身邊總是fellow,住院醫師一大堆,我抓住了空檔,向主任提出希望能單獨談談的需求.
聰明如她,似乎馬上了解了是件大事,她說:妳等我一下,我這個RD十五分鐘就開完,等我一下!
(誰RD會十五分鐘開完啊?也太快了唄)
我以為急驚風如主任,反應最可能是兩種,第一種是:好啊可以走,我科陣容壯大不差一個V.
第二種是:不准走,哪有人那麼快提離職的?
但她的反應出乎我意料.她問我的第一個問題是:
妳到了新竹,有地方可以住嗎?
每每想到這裡,總是覺得感謝,也泫然欲泣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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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月,很快就過了.消息很快傳了全科,同事們總是跟我說:
雖然捨不得妳,但妳真的應該去新竹,妳們全家要在一起.為妳感到高興!
我珍惜每一個回去上班的日子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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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初,幫孟報名了九月份的幼幼班.旋即我們就去了一趟東京,帶著酷酷咳不停的感冒.
看了好美的櫻花滿開.
五月份,在某次開得超不順利的白內障之後,我一怒之下報名了地球村美語(有什麼關係嗎),當晚直接開始上課.
自此開啟了五月到八月,豐富的夜生活.每晚8:10我去上課,到9:40結束,剛好接上Tony下班.我們一起去跑步或吃宵夜.
(現在想想,小孩不在身邊也還是有很幸福的地方...遠目...)
地球村打破了我一成不變的家庭--醫院往返生活.除了讀英文雜誌,英國老師特有的黑色幽默和腔調讓我覺得很新鮮,我喜歡他下課前,轉筆指向每個同學,讓每個人輪流發言.他會問些適中的問題,不論是多話的人,或話少的人,都能講到份量類似的英文.
有次英國老師說,在歐洲人心裡,紐約人是很粗魯的!我聽了吃一驚,好直白的表達方式啊.英國人大部分很含蓄不是嗎?
美國老師開放每位學員發言的風氣,我很喜歡.有時討論嚴肅的全球政治議題,有時討論八卦或小品.我在那裡才了解到烏克蘭與俄國,和台灣與大陸的關係其實有些類似,也才知道republic是源於古羅馬的用語.美國大學裡,social life,學業和睡眠,最多只能取兩個交集.有同學直接在課堂上承認吸過大麻,而老師認為我從來沒抽過菸真是件奇怪的事.在那裡我才知道你不能去對外國人說他喝可樂或吃薯條不太健康,他們會覺得為何要管我隱私呢.以及外國人對於我們逢年過節給父母紅包其實不以為然,他們如果給父母錢,爸媽會不快的.應該是用心去買禮物好得多.老師和台灣同學們還在課堂上辯論了好一陣子.
暑假結束,我的媽媽假期也結束了.九月份,孟來到新竹.我開始了每一天都當媽媽的生活...可不是蓋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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